“你住在哪里？”
“酒店。”
“哪个地方？”
她还是老实地说了，在程西宇的跟前，骗不了他什么。
将车子开得飞快，墓园在偏远的地方，她住的，也是在偏远的酒店，十几分钟就到了。
“带小航上去洗个澡 , 你们也换个衣服吧，我等你们一块儿收拾东西。”
“去哪？”
“回去。”
“回哪里？”她问他。
“那里你还不知道吗？五年 , 十年 , 二十年 , 我相信你还是记得那条路回去的。”
她默然不作声，带着小航上去。
都淋得一身湿的，很早的时候就出发，那时没下雨 , 东西也带得多，连伞都不好拿，就盼着不下雨呢，可谁去了一会天就变了，说下雨就下。
给小航洗澡，他问她：“妈妈，我们一会是不是去爸爸那儿，他说我们回去，是不是回爸爸的家啊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爸爸家是不是比我们家好，是不是很多人的？还有小朋友跟我一块玩吗？”
“爸爸家，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少的家 , 他家里有很多人，不过，他没有跟他们一块儿住。”
“这么麻烦啊，妈妈，你不是说今天我们要跟江叔叔一块儿吃饭吗？”
“是啊，不过现在可能吃 成了，先去看看吧。”
“可过二天我就要回去上学了？”
“你爸爸他可能不会允许你在别的地方了。”
“为什么啊？”他一脸的迷惘。
“他不是普通的人。”所以，也不是她所能搞衡的 , 她不想失去小航，但是她明白得紧 , 她跟程西宇夫要斗 , 她远远不是对手。
清明节 , 她是得来看看妈妈的，二年都没有来了，她最亲的人就是妈妈了，她不去 , 就没有人会去看妈妈的。
本想匆匆来，匆匆走，一会跟江渔吃个饭就回去的，谁知却还是这么刚好就碰上了程西宇。
如果他还没有和锦色结婚，她想，她是不可能带得走小航的了。
他说，他没有结婚，她却也是震憾的，他们不是互相爱着吗？怎么会不结婚呢？
收拾了东西带着小航下去退房，程西宇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, 上了车，后面放着好几盒吃的，还热气腾腾。
“吃点东西吧。”他说。
想来刚才他是去买吃的了，几乎什么都买了一点点。
“不知你们喜欢吃什么，随便买的。”
她没吭声，喂小航吃了几个小笼包，她随意拿了个包子吃着 , 早上太早，只随便吃了点 , 这么个时候也是饿了。
B市的变化真的很大 , 沿路的风景 , 她几乎都认不出来了，要不是路名没有变，她想，她真不太容易凭感觉认出来。
手机响了起来 , 是江渔打过来的。
“妈妈，你手机响了。”小航提醒她。
她一笑：“嗯，妈妈接电话。”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接的。
接了电话，江渔关切地问她：“宁雪，现在雨下得大，你在哪里，是不是还在墓园，那你别走，我过去接你们。”
“没有了 , 我们回来了。”
“那好，那一会我就去酒店接你们吧。”
“那个，今天可能不太方便和你一块儿吃饭了，下次可好，我下次打电话给你？”
“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？”
“也没有什么事，晚点我打电话给你吧。”
“好吧。”
挂了电话孙航远就好奇地问她：“妈妈，是不是江叔叔打来的。”
“嗯，是啊。”
“我可想江叔叔啦 , 江叔叔上次来看我的时候，还说给我买个玩具飞机。”
“不可以这样跟江叔叔要东西的，知道吗？”
“可是江叔叔说我是小朋友 , 他说小朋友就玩玩具 , 我也没有跟他要 , 他问我想不想，我说想他就说给我买啊，他还问我妈妈身体最近好不好，还有没有继续吃什么补品。”
程西宇虽然开着车 , 可听着小航这么说，他是听得认真了。
也有点不是滋味了：“小航，江叔叔是谁啊？”
“江叔叔就是江叔叔啊，我最喜欢江叔叔了。”
“那他结婚没有啊？”
“江叔叔女朋友都没有呢。”小航偷笑。
宁雪有些不悦：“程西宇，我们有我们的私生活，你的过去，我也不会问，但你也别打听得太多了。”
“你问不问我的，是你的事，你爱问什么 , 我都会告诉你，但是你的，我是要知道的。”
“不可能，五年前我和你在一起，我什么事都会听从于你的，那是因为我们的交易，我们的合约 , 但是现在，我们是平等的 , 你没有权利要求我什么 , 我也不会再要你的什么东西 , 小航我承认是你的儿子，你有探视的权利，你也可以对他好，可我与你之关 , 却是没有什么谁高谁低的。”
纵使他有家财万贯，可那是他的事，她现在什么都可以做得来，也能赚钱养活得了自已，不用他的，不吃他的，不会手软，不会气短。
“孙宁雪，你别说我们没有关系 , 我要小航，你绝对不可能争得了。”
她傲然地看着他说：“我知道你有钱，你可以耗着千方百计得到他，我和你不可抗衡，但是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，我辛苦一个人带着他到五岁，就是穷我所有 , 我也会拼命地争取。”真要打官司，就是知道结果不明朗 , 可也不会放弃的。
这样的孙宁雪 , 骄傲不可欺 , 也还真是让他震憾了。
以前的她，温柔得如水一般，他说什么，她都是顺从的 , 可是现在真的变了，或许，这才是真正的她吧。
彼此这样剑拔弩张的关系，也不是他想要的。
他将方向盘抓得紧，在等红绿灯的时候，深深地吸口气回头跟她说：“孙宁雪，我也不想我们走到那一步，五年，我不知道我有个儿子 ,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忘不了你，一直，我都觉得我会找到你。”
他并不想和她走到不可收拾的那种地步去，一点也不想。
宁雪也望向车窗外，雨下得又大了，外面的世界 , 迷糊的一片。
“孙宁雪。”他叫她。
她转回头，看到他认真地说：“为什么我们不试试 , 重新再在一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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