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比于高信恭这边的悠然,萧裴琛那边则是阴云密布。
叶婉兮一夜未归,萧裴琛翻遍了整座桑城,却找不到她的身影。
“将军,会不会是叶熙自己先行离开了 , 以前听将军说过,叶熙是来去潇洒之人 , 追求的也是自由 , 他觉着这军中无趣 , 自己走了也有可能啊。”
谢晓萌找了一个晚上 , 实在是想不到合适的理由,只能瞎蒙道。
而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沈晟听到这句话,直接否定到:
“不可能。”
萧裴琛猛地看向沈晟 , 黑眸深不见底 , 眼神冷冽。
沈晟张了张嘴,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, 叶熙是一个女人,她一个女人,以自己的能力,根本没有办法走那么远,再者叶熙进入桑城,和布庄的老板料到晚上这都能查地到。
“因为若是叶熙真的要走,不必不辞而别,一来,以将军的为人 , 何愁不会派人送叶熙回京城?战事吃紧,处处都是危险,叶熙手无缚鸡之力,有将军护着岂不是更好。
二来,若是叶熙真的要走 , 那又怎么会和布庄的老板喝茶到天色都暗了下来,难道说天黑会更好赶路?
显然不是。”
“那按照你这个解释,你说他能去哪里?!”谢晓萌不耐烦地说道 , 找了叶熙一个晚上 , 连个屁都没有找到 , 他心里也是急得不行。
“将军,你说会不会……”
“将军!制造火油的常师傅有事禀报 , 说是可能关于叶先生的。”一名士兵进入营帐之中,打断了沈晟的话。
“叫他进来。”萧裴琛看了沈晟一眼 , 对着士兵说道。
常师傅快速地走进来 , 步履微微有些匆忙,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 , 气喘吁吁地看着萧裴琛,恭敬地行礼之后,惶恐地呼道:
“将军,昨晚听闻叶先生离奇失踪,而今早去炼制火油之处,竟然发现院子中有一大滩的血迹。
昨天傍晚有士兵听到院子中有声响,四处搜寻了一番,无果而走,因炼制房不准有任何的明火,以至于没有看见院子中的血迹 , 今日我们去,这才看见院子中有一滩血!”
常师傅知道叶熙对萧裴琛的重要性,一点都不敢隐瞒,将事情前后交代地一清二楚。
“你的意思是,那滩血,是叶熙的?”萧裴琛谈及此 , 喉咙竟然控制不住地发紧。
“将军……我、我也不清楚,但是炼制火油的地方寻常百姓知道不能进去 , 而我们炼制的工人也不曾有人失踪 , 想起昨晚叶先生的失踪,这、这才猜想……”
“猜什么想!这种东西没有证据 , 是能够随便猜想的吗?!”站在一旁的谢晓萌怒目吼道。
一开始 , 他们以为叶熙是不告而别,现在却听到这样的噩耗 , 哪里还是能够接受的。
谢晓萌的脑袋中尽是叶熙狡黠的神情 , 有些捉弄地叫他萌萌,身手差得让人没有想法 , 却总是惹人心疼。
那是一大滩的血啊……
“沈晟,你之前想说什么?”萧裴琛转头看着沈晟,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,眼神更是没有半点的温度,眼底涌动着浓烈的杀意。
沈晟顿了顿,看着萧裴琛,回到:
“将军,会不会是高信恭的人把叶熙给掳走了?她不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内,只身一人的叶熙,实在是非常容易被掳走的。”
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萧裴琛的身上 , 叶熙被敌方掳走的可能性实在是大地惊人啊。
“常平,继续派人寻找叶熙,其他人随本王去会一会高信恭!”
“是!”
原来不知不觉中,竟然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少年,看得这样重了。
……
当叶婉兮醒过来的时候,发现头顶上的帐顶和自己平日里睡觉时的营帐帐顶不一样 , 下意识地便以为自己还没睡醒。
当闭上眼睛后,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好像在高信恭的手里。
右手动了动 , 浑身无力地紧 , 左肩上疼地想哭 , 高信然也真是的 , 话都不说,就上前刺她 , 没有一点点防备。
叶婉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, 瞬间被疼地呲牙裂嘴的,不过很快的 , 她发现一个更加严重的事情,她好像……没有穿内衣……
尼玛!
所以……她被扒光了吗?
周围没有一点动静,安静地可怕。
叶婉兮是一个乐天派,反正看都被看了,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,反正高信恭才不会看上她,至于高信然,那还是一个孩子啊。
想必是自己一身的血,高信恭觉得恶心,叫侍女扒了她吧。
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之中 , 叶婉兮因为失血,再次陷入昏睡之中。
但是,这军中,哪有什么侍女啊,别说侍女了 , 在叶婉兮出现之前,连女人一根毛都没有 , 高信恭治军之严 , 丝毫不输于萧裴琛。
在安静了很长很长的时候后 , 叶婉兮睡得朦朦胧胧 , 就感到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营帐的帘子被粗暴地掀开。
叶婉兮想要大声地叫喊 , 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 , 只能眯着眼睛,看到眼前一团一团的黑影 , 耳边更是嗡嗡嗡地耳鸣,听不清他们再讲什么。
此时,营帐内,一身铠甲的谢晓萌看到躺在床上的叶婉兮,啐了一口口水,无比鄙视地说道:
“高信恭这个大淫贼,竟然在军中养女人!这里没有叶熙,走!”
紧接着,营帐内又安静了,叶婉兮再次陷入了沉睡。
就这样半睡半醒,混沌地躺了许久 , 叶婉兮感到有人抱着自己,快速地奔跑着,被子将叶婉兮整个人都裹住,让她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。
“叶婉兮,不用害怕 , 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高信然抱着怀里的叶婉兮,脚下飞快地朝一处狂奔而去。
高信恭坐在马上 , 看着匆匆而来的高信然 , 心里想着 , 真想把叶婉兮这个女人给杀了 , 看看都把他从小培养起来的血性弟弟变成什么样子了。
高信然抱着叶婉兮,站在马上 , 艰难地想要上马 , 却十分狼狈地上不去。
“给我。”高信恭弯下腰,朝着高信然伸手说道。
“二哥……”高信然没有想到 , 高信恭会施以援手,犹豫了片刻,将手中的叶婉兮交给她,然后快速地上马,刚想从他二哥手中接回叶婉兮,便看到他二哥,将叶婉兮揣在怀里,手中缰绳一阵,一骑绝尘飞快地冲了出去。
“二哥!”
立刻驱马跟上。
萧裴琛来势汹汹 , 四万兵马势如破竹地杀入己方的阵仗,而另外六万的士兵,竟然不见丝毫的踪影。
高信恭忌惮其有后招,决定退后五里,于是这般匆忙拔营就走。
叶婉兮在马上被震得胸口一阵阵疼痛 , 她咬着被子呜呜地低叫着。
感觉有人拨开了脸上的被子,叶婉兮被痛刺激地清醒 , 一双眼睛蓄满了眼泪 , 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高信恭的眼前。
叶婉兮的眼睛线条极为好看 , 大大的杏眼 , 很有神,眼神澄澈 , 一眼便能望到眼底 , 眼中自己的模样,实在是令人打心眼地心疼。
“高修 , 你怎么这样啊,我、我还是一个伤者呢,呜呜。”叶婉兮被高信恭粗暴地抱在怀里,双手被困在被子中,她只能瞪着高信恭,但是她的眼神素来没有什么威慑力的。
高信恭被叶婉兮的称呼叫地顿了一下,高修啊,说起这个名字,在他脑海中出现的不是那黑牢之中那几乎是削皮挫骨的刑罚 , 而是叶婉兮每天晚上隔着一道铁门,喋喋不休地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。
最最搞笑的是,叶婉兮还一直以为自己说的很好。
紧接着脑海中便是她匆匆忙忙地从自己的牢房中走出来,替自己接下了那十鞭的刑罚,虽然最后只被打了两鞭 , 但终究是被打了,谁知道叶婉兮还乐不可支地夸着狱卒如何如何好。
当时 , 在心底 , 他就有些羡慕萧裴琛 , 能够有这样一位小王妃。
“乖一些 , 别吵,吵地我头疼就杀了你。”高信恭慢悠悠地威胁到。
叶婉兮顿时感到愈发地委屈 , 但是也不敢瞎bb了 , 脖子一缩,缩到被子里 , 咬着嘴唇,就这样眼中包着眼泪,巴巴地瞪着高信恭。
高信恭觉得好笑,眉眼尽是浓浓的笑意。
高信然跟在高信恭的身后,看不到自己的老情人被这样调戏。
后退五里,高信恭将叶婉兮拦腰抗在自己的胳肢窝下下马,然后随意地抛给高信然。
重新安营扎寨,高信恭绝对不是就此罢手,只不过是继续打仗罢了 , 他高信恭还怕了萧裴琛不成。
只是,此来桑城,便一直都是输,就连步兵来的时候,都因为被偷袭而损失一部分的人马 , 他真是小瞧了萧裴琛。
“叶婉兮,你没事吧?”高信然将叶婉兮放到床上 , 看着她双眼红红的 , 无比担忧地问道。
叶婉兮看着高信然一脸的关切 , 抽了抽鼻子,问道:
“信然 , 你这样维护我,你二哥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吗?”
高信然刚觉得叶婉兮懂事了,还会关心他了 , 本想说不会,就听到叶婉兮下一句话:
“他要是敢对你怎么样,我就咬死他!”